2014年12月25日,山東魯抗醫藥股份有限公司(下文簡稱“魯抗醫藥”)被曝大量偷排抗生素污水。除此之外,魯抗醫藥還被指存在與第三方運營公司聯手造假污染數據。事件一出,立即引發輿論嘩然。
分析稱,在被稱為“史上嚴”的新環保法剛剛頒布實施之際,魯抗醫藥有可能“撞上槍口”,在2014年業績巨虧的陰影下再次遭遇巨額處罰。此外,在抗生素主業低迷的現實下,各種疫情概念成為了支撐魯抗醫藥股價的利好。“主業不理想,概念炒作并非長久之計。”業內人士稱,魯抗醫藥作為老牌原料藥企,所面臨的轉型壓力已屬。
偷排抗生素污水的“高”代價
2月2日,魯抗醫藥公告稱,根據山東濟寧市環保局的通報意見,公司參股子公司魯抗中和環保將停止接收處理外來廢水業務并對相關責任人追責;另外,因為“異味擾民”,公司已被處以5萬元的罰款。
1月31日,被追責的責任人已浮出水面。根據濟寧市環保局的通報,魯抗醫藥分管副總經理、中和環保董事長趙偉被給予行政記過處分,中和環保總經理孫樹被給予申停職檢查、行政記大過處分。
前述被曝光的污水中抗生素的濃度超自然水體萬倍,另外,其污水中的一些數據在第三方運營公司的幫助下進行造假。
不過,根據魯抗醫藥的公告,被要求整改或處罰的內容并不是因偷排廢水。中和環保處理外來廢水業務被整改是因為,該公司與部分企業簽訂了污水轉移處置合同并進行處理,但其委托處理行為均沒有向屬地環保部門備案,存在環境風險。
在異味擾民方面,異味主要來自于生產線。環保部門對產生異味較重的中和環保菌渣烘干生產線實施關停,對部分生產線實行停產整頓,要求提交整體搬遷方案等。
而對輿論更為關注的污水抗生素濃度與排污問題。魯抗醫藥稱,“環保部門要求公司下一步要通過技術創新、工業改進、設備改造,切實減少抗生素的流失,將抗生素殘留量降低到行業水平”;“公司廢水由中和環保、處理后經市政管網進入城市污水處理廠,但排污口信息未依法公開,管理不到位”,環保部門責令向社會公開污染物排放標準與在線數據信息等。
魯抗醫藥是全國四大抗生素廠之一,前身為濟寧抗生素廠,主要產品有人用抗生素、半合成抗生素、獸用農用抗生素、生物技術藥品,以及抗生素相關制劑等,其治污中心一度被認為是。
“歷次處罰都沒有觸及痛點”
濟寧市環保局發布的通報中提到,對于魯抗醫藥排污所造成的異味擾民問題,環保部門依據大氣污染防治法相關規定,“已按上限進行了處罰”。相關媒體查閱《中華人民共和國大氣污染防治法》具體條例后發現,對“未采取有效污染防治措施,向大氣排放粉塵、惡臭氣體或者其他含有有毒物質氣體”這一情節的處罰規定為“處以5萬元以下罰款”。
“如果是按照這個標準進行罰款,可以說,對于魯抗醫藥這樣的大型國企和上市公司來說,這個違法成本確實很低。”一位不愿具名的制藥行業人士認為,魯抗醫藥多次在環保方面被點名,或因“歷次處罰都沒有觸及痛點。”
據統計,魯抗醫藥此前曾因環保問題多次遭罰,2014年全年,該企業留下的環保違規記錄達7次之多;2013年,在環保部針對醫藥制造企業采取的專項督察行動中,曾經對18家環境違法問題突出的企業予以掛牌督辦,魯抗醫藥名列其中。當時,企業涉及的問題包括“存在獸藥生產線未經竣工環保驗收擅自投產”,“衛生防護距離內居民未拆遷到位”,“未按環評要求建成項目需要配套的廢水處理設施”;“精餾殘渣等危險廢物去向不明”等。
此次處理結果公布之前,業界曾猜測,魯抗醫藥或將成為史上嚴“新環保法”的處理對象,并被處以巨額罰款。新環保法已于2015年1月1日起正式實施。
被列入“退城進園”計劃
“水污染情況怎么樣我們不清楚,但這邊的空氣污染我們能切身感受到,在家里都不敢開窗,”魯抗醫藥附近城中村的居民透露,“主要是魯抗醫藥曬菌渣散發出來的氣味特別大。”
對此,在2月2日晚間的公告中,魯抗醫藥表示,環保部門依據《大氣污染防治法》相關規定,對公司已按上限處以5萬元罰款。對產生異味較重的中和環保公司菌渣烘干生產線實施關停,對部分生產線實行停產整頓;責令企業加大投入、全面治理,大限度降低異味污染。公司已列入城區工業企業“退城進園”計劃,要求3個月內提交老廠區整體搬遷方案,加快推進實施。
槍管媒體前往魯抗醫藥實地調研時發現,魯抗醫藥所在的太白西路位于市區,與濟寧市的幾個城中村毗鄰而居。從魯抗醫藥再往西三四百米就是京杭大運河,與人流攢動的城市西區和碧波蕩漾的京杭大運河相比,眼下的魯抗醫藥顯得格格不入。
魯抗醫藥家屬院魯抗家園小區的退休員工陳大爺指出,除了魯抗醫藥,周邊的污染企業還有不少,但近兩年陸續有企業進行了搬遷。目前,魯抗醫藥附近的如意印染公司目前正在進行設備拆除工作,廢舊設備將進行處理,相關生產線近期將搬到金鄉化學工業園區。
“2013年時便聽說魯抗醫藥要搬遷,但后來一直沒有動靜。”陳大爺說道。事實上,早在2013年7月,濟寧市便出臺了《濟寧市城區工業企業退城進園辦法》,對需要“退城進園”的企業做了明確規定,并要求符合標準的企業在三年之內完成該項工作。其中,污染環境嚴重、存在重大安全隱患、影響“三河六岸”建設的企業應在2年內完成“退城進園”。
當地官員表示,根據《辦法》的規定,需要“退城進園”的企業標準包括不符合城市總體規劃要求,影響城市功能格局,以及不符合環境保護規劃,影響城區生態環境的企業等。魯抗醫藥顯然屬于“退城進園”之列。
同時,濟寧市“城區西跨”的規劃也逼得魯抗醫藥不得不走。據了解,2007年開始,濟寧市便確立并實施了“拓展城市西部發展空間,實現城區向西跨越”的發展戰略。2012年,濟寧市“三河六岸”規劃出籠,旨在通過梁濟運河、老運河和洸府河“三河六岸”的傾力打造,實現濟寧“文化旅游名城,生態宜居水城,現代產業新城”的發展目標。
此外,與巨大的搬遷成本相比,魯抗醫藥近期公布的2014年業績預告則顯示,2014年公司預計虧損1.2億元。
根據wind數據,2012年魯抗醫藥便虧損1.3億元,2013年之所以能實現400萬元的盈利則是因為2013年8月公司同意以公開競價方式轉讓所持有的中和環保公司60%股權獲得了4000萬元左右的投資收益,外加7000萬元財政補貼才免于戴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