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地時間5月4日,為應對美國公共衛生領域近幾十年來嚴重的危機,美國總統奧巴馬回應一名8歲女孩來信要求,到訪密歇根州弗林特市,當眾喝下過濾的自來水,以顯示對當地焦頭爛額的民眾的支持,討論公共健康議題。
奧巴馬4日來到密歇根州弗林特市,安撫那里受水源污染困擾的市民。他承認,這場水污染危機系“人為所致”。當天,奧巴馬還主動喝下當地經過過濾的飲用水,以此表明對這座城市水質的信心。
奧巴馬表示,“我支持你們。我不會停歇,還將確保政府各級職能部門都不停歇地(為改善水質而努力),直至流入家家戶戶的每一滴水都能安全地被用來飲用、做飯和洗澡,因為這是美國政府的基本職責之一。”
奧巴馬“以身試水”
2016年年初,因城市用水鉛含量超標,弗林特當地居民頻繁出現皮疹、脫發等癥狀,還有兒童被診出貧血癥。實際上,這場水污染危機始于2014年該市為節約開支,將自來水源從底特律供水系統轉換到附近的弗林特河。由于沒有采取恰當的防腐蝕措施,導致老化管道內鉛滲出,進入供水系統。
奧巴馬4日在弗林特喝掉一杯過濾過的水,以此“顯示它是安全的”。奧巴馬在與弗林特官員討論時說:“過濾后的水是安全的……經過你們的州與城市共同努力,過濾器現在可以到達該市每個人手中。”
奧巴馬是在收到弗林特8歲女孩阿馬里揚納·科佩尼的信后決定到訪該市的。另據報道,科佩尼在這封信中寫道:“我是受鉛水污染影響的孩子之一,我很努力參加抗議,為其他孩子發聲……希望可以和您或您的妻子見面,這將會鼓舞人們的士氣。”
密歇根州州長里克·斯奈德因為應對水污染危機不力遭到批評。他在4日表態稱:“首先,我理解你們的憤怒和沮喪,今天我來到這里向你們道歉。”不過抗議者對本州官員的答復不太滿意。
歇根州參議院4日批準了對弗林特1.28億美元(約合人民幣8.3億元)的援助,其中一部分資金將被用來更換有鉛污染問題的水管。
可怕的聯系:鉛
與此同時,就震驚全美的弗林特市飲用水遭鉛污染事件,密歇根州總檢察長比爾·許特宣布起訴3名政府官員。其中,弗林特市環境官員格拉斯哥被控篡改提交州環境局的報告,涉嫌玩忽職守。
這場環境危機似乎要追溯到經濟危機。三年前,底特律政府宣布破產,整個密歇根的汽車工業跌到了谷底。弗林特從此一蹶不振,成為了面臨困境的中小型工業城市的典型代表。州政府開始對弗林特進行財政干預,幾任臨危受命的緊急執政官節省了3000萬美元的財政支出,但一味省錢的策略,造成了之后的“鉛水危機”。
中國社科院美國所助理研究員魏南枝指出,“弗林特鉛水危機實際折射了‘小政府大市場’背景下,市場配置資源優先帶來性政府監管職能的弱化。同時以弗林特為代表的城市衰落,產業空心化導致地方政府收不抵支,資本自由流動,政府公共服務大打折扣,競爭力較差的當地居民卻成了終的受害者。”
弗林特沒有自己的自來水廠,幾十年來一直依靠附近的底特律水務局提供的從休倫湖抽取的自來水,弗林特每年需要向底特律支付一筆高昂的費用。2013年弗林特市議會投票通過終止和底特律水務局的合作,決定從休倫湖抽水進行處理。
新的供水系統要到2016年夏天才能建成,而與底特律的購水合同到2014年4月就即將到期。州政府想出的解決辦法是,暫時先從弗林特的備用水源弗林特河里抽水。底特律環境質量局隨后批準了相關的建設方案。
沒過多久,很多弗林特市民就發現家里的自來水變成了黃褐色,還伴隨著奇怪的味道。緊接著,很多人出現了掉發、皮疹和過敏反應。不過,沒有人把弗林特的水和一個可怕的字聯系在一起:鉛。
官員瀆職致雪上加霜
其后,隨著事件嚴重性日益凸顯,這次水污染被稱為美國公共衛生領域稱為近幾十年來面臨的嚴重的一次危機。
作為1908年通用汽車的誕生地,密歇根州中部小城弗林特曾有過輝煌的歷史,同底特律一道被稱為“汽車城”。但隨著美國汽車業的低潮到來,過去10年里,弗林特市政府財政兩次陷入危機,一次是2013年隨著周邊大城市底特律市宣布破產,弗林特也跟著舉步維艱。人口從20萬銳減到10萬,剩下大部分為非洲裔居民,40%以上生活在貧困線下。而第二次危機更為蹊蹺:就是兩年前的一次政府削減開支之舉,讓這座美國小城陷入飲水安全危機。
2016年以來,弗林特市為此宣布進入緊急狀態。誰該為此負責?成為小城居民等了又等的一道問題。當地民眾認為,涉事的官員眾多,僅僅幾名低級官員被當做“替罪羊”太過輕率。“我們的生活完完全全被毀掉了,沒有什么比這飛來的橫禍更糟的事。他們沒有說實話,就想草草了事。”
據了解,在過去1年多的時間里,弗林特數百名兒童血鉛超標,數萬居民依靠瓶裝水和濾水器獲得相對安全的飲水。雖然水質不合格,但是弗林特居民一直繳納每月上百美元的水費,直到今年3月才停止。不僅如此事實上,從一開始弗林特市飲用水危機就是一筆糊涂賬。
如何在水質監測系統改善、水處理技術開發等方面予以彌補,是這一次飲用水危機的突破口。不過,當地官員們顯然還來不及想這些。因為他們還得忙著指責對方。菲林特應急措施署前主管達內爾厄利指出,“我們得到的數據是不實的。”美國環保署地方負責人蘇珊赫德曼則表示,“菲林特飲用水危機一開始就不應該發生,我需要提示一下,美國環境保護署和這事一點關系都沒有。”菲林特前市長戴恩斯沃林說,“監管部門給了我們錯誤的判斷。”
而在弗林特市一個社區中心的外墻上,這樣的標語卻依舊清晰可見:“水是一項人權”。
(本文綜合新華社、北京商報、央廣網、環球網)